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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一章 小貓炸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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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許俏君那句話,魯春嬌這天晚上就沒有再進竈房,晚上的紅燒羊肉、萵筍炒肉、酸辣白菜和魚頭豆腐湯都是劉秀雲煮的,雖然是家常菜,味道卻很好。

許俏君笑瞇了眼,有了劉秀雲,她就不用花大價錢請魯春嬌煮菜了。剛想要個廚娘,就送來個廚娘,老天爺給的補償越來越快了,當然這樣的補償越多越好。

魯春嬌見劉秀雲這麽能幹,對她住進家中沒那麽大的抵觸了。

次日,許順成揣著那張賣身契進城,找許曉成,到官衙備案。

許俏君言而有信,任蕭河挑選蘭花。現如今家裏還十盆蘭花,五盆春蘭和五盆墨蘭。還沒到花期,只見蘭葉不見蘭花,不太好區分出這些蘭花究竟是珍品,還是普通品種。

蕭河仔細地看完十盆蘭花,選中了兩盆,轉眸看著站在一旁的許俏君,笑問道:“我就選這兩盆如何?”

“好,要我幫你把花搬進屋裏去嗎?”許俏君問道。

“蘭性喜風,故須架起。不可太高,高則沖陽;不可太低,低則隱風,須四、五尺高可矣。地不可曠,曠則日重;亦不宜太狹,狹則蔽氣。前面朝南要寬,後背向北宜高,蓋欲其通南薰而障北吹也。右宜近林,左宜近野,欲引東日而避西陽也。夏遇炎烈則蔭之,冬逢嚴寒則曝之。蘭花放在這裏甚好,待日落西山,寒意上升時,在移進房去。”蕭河侃侃而談。

許俏君聽得眉尖微蹙,疑惑地問道:“你什麽時候看過《顧氏蘭譜》了?”

“《顧氏蘭譜》?”蕭河瞇眼回想了一下,“你給我的書裏沒有這本書。”

“那你怎麽會背書上的內容?你以前讀過這本書?”許俏君相信蕭河絕對不會偷溜進她臥房看書。

“我既然識字,想來以前是讀過。”蕭河輕描淡寫地道。

許俏君洩氣地翻了個白眼,失去記憶,這是多麽好的借口,繼續問下去也不會有好的答案,揉了揉額頭,問道:“你打算什麽時候再去鷹嘴角?”

蕭河目光向上,望著遠處的天空,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照射下來,已沒有夏日那種灼人的熱度,柔柔的,暖暖地照在人身上,很舒服。他喜歡這樣平靜又舒服的生活,微微瞇起眼,笑道:“不去了,人要往前看,過去的就過去了,忘記了才能重新開始,才能好好地活下去。”

許俏君聽這話,覺得耳熟,略想了一下,記起這是昨天她勸解劉秀雲的話,“忘記過去和不記得過去是不同的。”

蕭河收回遠眺的目光,看向許俏君,“我覺得相差無幾,那些記憶都在腦海裏,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,說不想記起來就想不起來。”

許俏君垂瞼,沈吟片刻,擡眸道:“你這麽說,也有道理。”

蕭河見她讚同了他的話,勾了勾唇角,道:“去不去鷹嘴角並不重要,該想起的時候,自然就會想起來的。”

“嗯,順其自然吧。”許俏君現在也不是很在意蕭河是否能想起過去了。

蕭河笑,在鋪著棉墊的竹椅上穩穩地坐下,端起桌上許佳兒為他煮的橘子茶,打開杯蓋,抿了一口,愜意地長籲了口氣,擡眸看到許俏君從小木箱裏拿出小刀來,問道:“又要做盆景?”

“那兩盆都賣出去,不做沒得賣了。”許俏君用小刀將一根樹幹的中下部分去掉一塊樹皮,又剜去木質部分的三分之一左右。

許俏君做完這些後,嘆了口氣道:“人類是最殘忍的,為了顯示樹木盆景的古老奇特,就要硬生生的割去樹皮,剜掉樹幹。”

蕭河咽下嘴裏的茶水,忍笑問道:“你說自己殘忍,是不是不太好?”

許俏君瞪他,“我說的是人類。”

“原來俏兒姑娘不是人類,是慈善仙子。”蕭河故作恍然狀。

許俏君翻白眼,把頭扭開,她不要和他說話了,雖然他說她是慈善仙子,可是透著那麽一股子戲謔的味道。也是,她手裏做著殘忍的事,嘴裏卻說那樣的話,是有點矯情。但是矯情又怎麽了?生活所迫,她才殘忍的好不好?

蕭河看著她耳朵下方小小的銀蝴蝶耳墜,隨她的動作輕輕地搖晃,閃著點點銀光,眼眸清亮,揚唇淺笑。她愛花,又會種花,耳墜和發飾常用蝴蝶式樣的,只是她不像花中翩翩飛舞的蝴蝶,像極了愛炸毛的小貓。

愛炸毛的小姑娘,左思右想,還是覺得蕭河笑話她不對,她是女孩,她就矯情,氣呼呼地綁著手上的小松樹,那恨得磨牙的樣子,分明是把小松樹當蕭河在綁。

做完事後,許俏君連眼角餘光都不掃向蕭河,收拾東西,進了南屋,拿著小鏟子和小籃子,又走了出來,朝大門走了兩步,想了想,又轉回後院,“蕭公子,我要去竹林挖小竹子,你要去嗎?”

“俏兒姑娘盛情相邀,自當同行。”蕭河放下杯子,起身道。

許俏君強忍著沒有翻白眼,“我就客氣地問一句,不是盛情相邀,你可以不去的。”

“俏兒姑娘客氣地問了,我又怎麽能不客氣地拒絕?”蕭河瞇瞇笑道。

許俏君恨恨地磨牙,她做什麽要來問這一句?純粹自己找噎,她不要和這人說話了,轉身,大步朝大門口走去。

蕭河勾唇一笑,擡腳跟上。

兩人出了門,去村邊的竹林。在路上遇到了趙小江,“俏兒妹妹,蕭大哥。”

蕭河在許俏君的身後,含笑頷首。

“小江哥。”許俏君喊道。

“俏兒妹妹,我跟你說,開了春,我就要去石鼓讀書了,我也要像鳳九哥一樣,到京裏做官。”趙小江興奮地道。

“小江哥發奮努力,一定可以像鳳九哥一樣,到京裏做官的。”許俏君笑著給他鼓勵。

“俏兒妹妹,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。”趙小江紅著臉跑走了。

許俏君無奈苦笑,他這是認定她了,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讓他死心呢?

蕭河眸光微閃,這小子的確是喜歡她,難怪時不時來獻殷勤。

到了竹林,許俏君找了許久,才找到合用的小竹子,挖了三蔸放在籃子。

“這三蔸竹子和剛才的松樹放一個盆景裏?”蕭河問道。

“松竹常青,福壽康寧。”許俏君道。

“寓意不錯,一定賣得出去。”蕭河笑道。

“那是當然。”許俏君得意地笑道。

兩人從竹林回到家裏,已是正午,劉秀雲聽從魯春嬌安排,已煮好了菜飯。

家裏多了能幹勤快的劉秀雲,許俏君是什麽家務活都不用做了,就連燒火也被許寶兒搶去了。許寶兒要燒火,魯春嬌是不同意的,但是許寶兒道:“我要講故事給秀雲姐姐聽。”

這是在外顯擺還不夠,回來還要顯擺。愛子如命的魯春嬌,拗不過他,隨了他的意,讓他去燒火。魯春嬌舍不得兒子,把這錯怪在許俏君身上,背著許順成,拿兇狠地眼神,使勁在剜許俏君,怪她講故事給許寶兒聽。

許俏君不與理會,照舊編些適合許寶兒聽的小故事講給他聽,讓他去說他那些玩伴聽。

過了兩日,周昌修送來了許俏君要他做的,亭臺樓閣,水榭木塔等小小巧巧的木質建築物。

“大姐夫,大姐可好些了?還吐得厲害嗎?”許佳兒憂心地問道。

“你大姐她已經不吐了,如今是什麽都能吃,昨兒中午還吃了兩碗飯、半只雞和幾塊紅燒肘子。”周昌修笑道。

許伊兒懷孕頭四個月,吃的香睡的著,大家都暗道她懷相好,孩子會疼娘。可是肚裏的孩子不經誇,第五月開始,許伊兒那是吃什麽吐什麽,聞到飯味,都犯嘔。

周家上下都急得要死,許家人也擔心不已。最後是汪家老店的老板娘知道此事後,給了個的偏方,拿新鮮的竹筒蒸飯,用竹子的清香壓抑住了米飯的香味。三日後,摻肉汁一起蒸。五日後,摻雞湯一起蒸。

這麽一弄,許伊兒不吐,能吃飯了,這幾日愈加的吃嘛嘛香。周昌修這才安心的出門,送東西兼報信,讓許家人也放心。

得知許伊兒一切都好,許順成也放心,拿了二十兩銀子給周昌修。許伊兒懷相變差後,周昌修就沒有出去接活,許伊兒也沒辦法做盤扣賺錢,許順成就想著貼補女兒女婿一點。

“爹,不用給銀子,做這些用得都是邊角廢料,不值幾個錢。”周昌修老實地道。

“不是木料錢,是手藝錢。這小東西做起來比大東西還費事,也只有你有這耐心替她做。”許順成把銀子硬塞給周昌修。

周昌修向後退開,連連擺手,不肯接銀子,“爹,做這些不費事,我就這麽點手藝,只要三妹喜歡,我都替她做。”

“大姐夫,你就拿著吧,多得就給大姐,讓她攢著,以後有了小外甥,花銀子的地方多著呢。”許俏君道。

“就是,大姐夫快拿著。”許佳兒幫腔道。

“昌修聽話,不要再推辭了,趕緊拿著。”許順成拿出當岳父的威嚴。

周昌修被迫收下了銀子,心生不安,對許俏君道:“三妹還想做什麽?都告訴大姐夫,大姐夫給你做,過些天就給你送來。”

“大姐夫放心,我有什麽要做的一準告訴你,不會跟你客氣的。”許俏君笑道。

周昌修又許佳兒和許寶兒有什麽要做的東西。許佳兒說沒有,許寶兒要一張書桌,比劃地告訴他式樣和大小。

周昌修自是滿口答應,吃過午飯後,帶著銀子、紅薯粉以及三塊細棉布回了嵐山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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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:我沒有孕吐,那個偏方是另一個朋友告訴我的,有沒有用,我不確定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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